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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个男人,住在我家楼上。

他每天穿着不重复样式的西装,有时候穿简约又不失线条的意式西服,肉眼可见训练痕迹的体态显得宽肩窄腰,穿英式西装式会搭配一件马甲,领带也讲究了几分,想必这一天是有什么重要的公事,有时候是休闲的美式西装,毫不费力的优雅又没有一丝轻佻,他头发上没有油腻的发胶滞留,但一丝不苟,极体面。

但英俊的脸藏不住满是阅历的气质,这个岁数应该有家庭,有子女,而他看上去似乎只是成功地攻略了事业。他总是独来独往,如果我起得早,可以在早报摊碰见他,我是去那里买煎饼的,而他是去那里买报纸的。

21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人保持着每天看纸质报纸的习惯,太奇怪了,我猜疑,要么是他这幅骗人的皮囊底下藏着的是不可告人的年龄,要么他是化石级别恋旧的老古董。

但不管怎么说,在这个速食时代里,保留着严谨得令人发指的生活习惯和陈旧得几乎要发灰的阅读行为,这些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姿态和底线,显得格外的有腔调。

啊对,就是有腔调。

这么个形容词形容他准没错。

我开始对他好奇了起来,在有限的偶遇机会里对他进行了犯罪侧写级别的入微观察。

他有时候戴着积家的经典款手表,十分低调,有时候是带着华为的运动手环,想必有夜跑的习惯。手里捏着两个手机,一个是华为的P系列,一个似乎是三星抑或其他,不用苹果手机,似乎逆大流而行,却又很是符合他的行动路径。早高峰的电梯下落速度很缓慢,几乎每一层都有人按停,在漫长的电梯时间里,他很少拿出手机看,应该是个很有耐心的人,没有一丝被等待影响的浮躁。

我们第一次聊天是在某天夜晚的小区楼下,流浪猫绕着他的脚边转圈,他很无奈地与它们对话:“我真的没有了啊。”,想象一下一个185cm左右的大男子被小猫困住的场景,这种反差感着实有点可爱,我乐了一下,他抬头摊了摊手冲我笑了一下。

我们坐在小区的花园长凳里聊天,他刚夜跑完,似乎担心汗气缠身,也同时十分注意分寸地找了一个与我相对,距离恰好的位置坐下。

他大约40岁出头,踩着80年的deadline进线,是一家西服品牌的创始人,店铺在我公司附近的商圈里,我并不常去坐班,但恰好第二天要去趟公司开会,他友好地邀约我搭乘顺风车,我也愉快地答应了,作为熟悉的陌生人,我们两个似乎熟络地有些迅速,但这种关系无关爱情,无关火花,只是因为同时相信这个世界有简单的友好,进而生成了两个人之间一些不成文默契。

出于职业敏感,我下意识会猜测,他开什么车。

我倾向于英伦风,诸如捷豹路虎,又或者是严谨保守的德系,毕竟是这么古板恋旧的人。

现实狠狠打了我的脸。

他开着一辆红旗H9,我非常非常惊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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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车上我们聊了这个话题,他笑着跟我讲年轻时候的一些经历。

他那个年代,出国留学算是一件比较罕见的事情。他在千禧年的时候赴英读书,从本科到研究生,再加上两年的工作时间,他整个青春几乎都留在了英国

“其实,并不算是一段特别愉快的回忆。”他这样说。

那时候的伦敦,没有很多中国人,海底捞还没有开到那里,就在阴雨绵延的天气,英国人疏远且冷漠,在骨子里种着一条鄙视链。

美国人是暴发户,是乡巴佬,日本人画虎不成猫,仪态学得不伦不类,韩国人脂粉冲天,矫揉造作,同为欧洲体系的时尚国度意法,也被压在英国人的鼻息之下,被戏谑为“随时过期的时尚”。

他们倒是很少评价中国人,因为那时候的中国,甚至不够格被他们列入谈资。

他们礼貌地回答你的每一个问题,眼神中带着悲天悯人的不可一世。

“真是令人生厌。”

他说,有一度他被类同化了。

学着英国人的腔调,在无人时对着磁带纠正自己的口语发音,给自己起了一个拗口生涩的英文名,穿制式的suit,吃早午餐,停止了健身的习惯,因为过度的强壮会削弱优雅的感觉,他不再看国内的新闻,每天拧开收音机听BBC——使用搜索引擎会大大降低行为意义,任何时候,快速与方便都会毁掉优雅二字。

直到有一天,他碰到一个叫「徐」的女孩。

这是一节选修课,教授在点名的时候,被这两个简单的字母难住了。

“X U?”

徐大大方方地站起来,告诉教授,this is “xu”,you can pronounce kind like “SHE”,but the tone should be lowered.

徐甚至较真地在课堂上纠正教授的发音,颇有一股誓不罢休的执拗。

在学校里,中国人本就不算多,他们很快熟络了起来。

徐的名字里有一个玫字,他告诉徐,你可以叫rose 或者其他,可以避免很多麻烦,再者,rose也十分动听,与漂亮开朗的徐很是般配。

徐天真又认真地与他解释,“我就是叫徐玫,为什么要改呢?我已经方便他们,叫xu了,甚至没有要求他们叫我xu mei,这就是我对来到这个国家的尊重与妥协,而他们叫对我的名字,也是对我的妥协该有的尊重。”

这番话让他记忆尤深。

徐看着小巧可爱,可是价值观却极其坚固不可动摇,她比他来英国的时间要更早,小学就居家移民到伦敦,但徐的爷爷奶奶曾经是武大的教授,她从小被爷爷奶奶带大,听的都是革命的史,元明清的历,他觉得,徐甚至比他,还有更多从小扎根在中国的孩子都要爱国。

徐骨子里的坚定和自信,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冲击。

“我改回了我的名字,开始教我的同学,「郭」怎么发音,给他们讲中国申奥成功后首都的光景,讲源远流长的兵法与历史,我带去的一些中国制造的小玩意让他们大开眼界,他们甚至会请教我,中文的一些日常用语,吃饭与问候怎么说。”

“她改变了我太多。”

徐没办法跟他回国,所以后来的他们也和平分了手,他一直没有结婚,并不是在等徐,也不是在等和徐相似的人,只是见过了见过星辰大海的人,再看世上大部分光,都变成了点点荧火。

他还是会穿各种款式的西装,但恢复了健身习惯,偶尔看看英剧,但每天保持看一张纸报了解国家大事,他留住了那些好,又坚定了这些好。

他用国产的手机,开国产的车。

很多人会觉得,似乎舶来品就要高贵几分。但正如他所见,他见过星辰大海,才有资格作出比较。

“中国制造的东西,其实一直并未在赛道上有多落后,落后的,一直是人们一成不变的观念。”

他摸着车内如山水墨轴的写意纹理,环绕千色的氛围灯打在东方意境的布局之中,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固执和选择,就如同当年徐睁大眼睛,问他“why not call me XU?”一样,醍醐灌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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